老歌翻唱:我们的牙
——改编自飞儿乐队《我们的爱》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
糖果沉浮在白白的牙中
那时的牙说
要和我手牵手
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从此以后我就随便吃东西
仿佛我的心灵永远是空洞
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牙医
牙钻啊会永远不再不再响起
我们的牙 痛了就不再变乖
直到现在我还默默地忍耐
我们的牙我明白 已变成吃的负担
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咀嚼
(重复)
不要再问牙是否爱我
现在我想要无痛天空
远离开这被烧熟的排骨
不再咀嚼
我们的牙 痛了就不再变乖
直到现在我还默默地忍耐
我们的牙我明白 已变成吃的负担
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咀嚼
痛苦的咀嚼
四天的时间,4×24小时×60分×60秒=一个世纪那么长!右边的主力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你有个右腮帮,你绝对有个右腮帮。不信你摸摸,肿了吧?疼了吧?”
怪就怪不该打开早喻的《拔牙记》帖子,尤其对其中提到经期后几天拔牙合适的问题刻意琢磨了会儿。牙齿长在嘴里,离脑袋近,当然最早得知我的思想活动。虽然我和牙曾经海誓山盟“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可是这次是我思想出轨在先,也不怪我的牙开始情绪波动不安于槽了。
一开始,牙还是小打小闹,我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右边牙齿有点闷闷的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没往深处想。要知道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候牙齿,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日三餐都交给牙打理,这么过了几十年,难道一次不经意的胡思乱想会让牙齿产生信任危机,甚至动摇我们的感情么?
我没当一回事,周末上海边顶着太阳守着烤炉一通狂吃,依旧将过火的鱿鱼、鸡翅、大虾、羊肉串交给牙处理。牙不做声地忙乎着,吃到后来,发现这烤熟的肉怎么越来越难嚼烂呢?第二天一早醒来,右腮帮开始酸胀。我还是没太在意,简单喝点牛奶当早餐,没来得及答理我亲耐的牙齿。一股雨前的穿堂风吹过,我不由自主打个喷嚏,上牙碰到了下牙,一阵钻心的痛让人不由得“哎哟”一声。我的天,平时性情温和的牙真地生气了,而且相当愤怒,出手就是重创,让人五官扭成一团,半天才从痛苦中醒过神来。
此后几天的生活,我把从头到脚的感觉都关闭,全神贯注地只关心一件事情:我亲耐的牙什么时候能息怒?不论是写字赚毛毛的时候,还是看碟片入神的时候,经常举起手来温柔深情地抚摸右腮帮,连同抚摸包在里面的牙。亲密的本身有赎罪的主动,也有牙在无时无刻旁敲侧击艮艮作痛的被动。
实在被牙整天的自怨自艾弄得烦躁了,我曾想过武力解决,比如给腮帮一鞋底(等于给牙齿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者借鉴早喻的经验找个膀大腰圆的蒙古大夫把牙给离了。可是,法律规定,在牙齿闹妖蛾子的时候不许离婚。并且,一旦离了,可就再也不会复合了,剩个牙洞留给以后的孤独时光唏嘘感慨,这么自残的事情如何下得去手。即便离了立马再找一个,俗话讲“再婚怎比得上原配”,老人的话有时还是要听上一句半句的。
我决定采取怀柔政策,争取感化亲耐的牙。首先,从身体上关怀。鉴于牙齿现在情绪波动懒得工作,一工作就让人神经紧张,我就给牙齿送些粉丝啊、香蕉啊、西瓜啊什么的,甚至让牙齿睡个懒觉,整天只喝咖啡牛奶。可是,平时牙齿好好的时候,我不怎么吃饭也不觉得饿,现在牙齿闹毛病了,不能有劳大驾了,饥饿却以排山倒海之势让人六神无主。好吧,那就再从神经上,哦,错了,是从精神上关怀吧(被牙疼折磨得要神经了)。决定吃药,为了牙齿把多年未动不知道过期没有的消炎药吞了一把。中午吃的药,到了傍晚牙齿还是哼哼唧唧敲敲打打,没用。
离不能离,在一起又是种折磨,我彻底被打败了。曾经亲密无间大啃排骨的日子,突然变成上个世纪的记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被腮帮包裹在密封糖罐里的牙齿怎么可以用非黑即白的观念考量现实生活中人的种种复杂和无奈呢?我既不能把满口牙齿挨个送到黑暗的诊所改头换面,也不原让牙齿放弃天然的本质变成只爱鱼翅燕窝的势力小牙。
抓耳挠腮啊,痛定思痛啊。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牙齿这么折磨我,是因为还爱着呀。心情一下子霍然开朗,不就是有时嫌牙齿黑了点、不整齐了点嘛,其实谁会对着镜子啃排骨呢?自己咀嚼愉快了,总比干张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强吧。好像牙齿也看出我真心悔过的态度,写到这里,牙痛真的减轻不少哎。
睡了,希望明天醒来碰碰牙齿,回到从前左手摸右手的感觉。然后,给我亲耐的牙齿做一顿红烧排骨,就这么相亲相爱啃到时间的尽头。 |